我就在那里

　　——倉央嘉措

　　今年的雪下的特別大，紛紛揚揚地，沒打個招呼就下起來了。

　　我駐足，不自覺伸出雙手，一朵晶瑩的雪花悄然落在我手上，可還來不及感慨：譬如自戀地對自己說一下“真是你都被我給迷住啦哈哈！！”它已消融在我手心，我懊悔：為什么要接住你呢？

　　簡直是……

　　“好好聽……”我抬眸，對上了你的雙眸。

　　“你叫什么名字？”你似乎聽見了我的話，勾著一個淺淺的笑。

　　“好像男孩的名字……”你故作嫌棄。

　　于是我們的故事開始了，此后很久，我都沒再見過他，也是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許子安比我高一個年級，成績特別好，可奇怪的是，他只有那一個朋友，就是向我點頭的那個，他叫徐帆。

　　冬去春來。

　　一考完，我可以忘記上一學期老師對我的抱怨和冷眼，我可以忘記考前沒日沒夜背的英語單詞文言文，我可以忘記很多很多，可忘不了一個叫許子安的人的眼睛。我無數次想在夢里探尋，卻一無所獲。

　　我開啟了我的小金庫，在超市逛了一下午，終于決定送給他一本硬皮本，封面是一座白雪覆蓋的城池，一名女子披著白衣與大雪融為一體，立于城門望著遠方，一邊吹笛。被她傳來的悲愴凄涼的曲子感染，我買下了它。

　　“喂，你有空嗎？”我深呼吸，故作鎮定，卻聽見我每一個毛孔都在顫抖的聲音。

　　“……”好吧我承認，我不是個很漂亮很聰明的女孩子，我只配成為別人用來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對吧！

　　“哼！我能擔心什么？！算啦，我大人不計小人過，明天上午九點準時出現在A街轉角的咖啡店里！！”我不為他故意逗我生氣，我為他看穿了我的小心思生氣。

　　我穿上選了一下午的衣服準時出門。

　　傳說喜歡上一個人他的眼睛是自帶GPS定位的，那么我算什么呢？

　　“新年快樂！送給你的禮物！”在包裝紙的上面，寫著我練習了幾百遍的七個字：許子安，新年快樂！

　　他一僵，似乎有些震驚。

　　“不客氣。”屬于條件反射的，我脫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我叫許子安？”他挑挑眉，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不過轉念想想，要是真能在夢里夢見過你就好了，最起碼在夢里我感到的就是真實的，而不需要我一遍遍去設想我們再一次相見的模樣。然而如今，即使想象也比現實好，我們坐在這里，是有多尷尬。

　　“我有一個世界，安靜而孤獨。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的眸子暈染上一種無法忽視的廣泛的悲涼。

　　“你？我不知道。那天在雪地看見你一個人，就不知不覺想靠近你。我不知道，不過，你不應該闖進我的生活，我的生活中不應該有你的出現的。”你似乎在極力勸我離開，離開你安靜孤獨的世界，但我做得到嗎？

　　“長安，蘇長安，你絕不能喜歡我，我也不值得你喜歡，也許我們就不應該見面……”他紅著眼眶，我知道他試圖不讓淚水落下，他走了，從我身邊飛快地過去。

　　（三）緣深緣淺，緣聚緣散，該分手時分手，該重逢時重逢

　　從那天在咖啡館出來后，我們倆見面也不會打招呼了，每次我故作不在意，我能從他的臉上看到痛苦。我開始結交越來越多的朋友，我開始當著他的面哈哈大笑……我以為，在這場剛開始就結束了的游戲里我成了贏家，可我又一次錯了。

　　他說，不要再笑得那么虛偽了，我更喜歡你毫無目的，毫不做作的微笑，喜歡你陰謀得逞的大笑，但真的無法面對你為了掩飾自己的傷痛故作歡樂的笑聲。那樣，真的讓人心疼。

　　是的，我不再故作歡樂，因為再也沒有意義了。許子安走了，走得干干凈凈。沒有給我說一句話。

　　我期待著今冬的第一場雪，期待著能夠與你相遇。

　　笨到不知道你在那本本子里寫下了所有所有你我第一次相遇后的感受，不知道你喜歡我不是不能說而是不敢說，不知道你早就知道你我不可能在一起，不知道你病的很嚴重很嚴重……你寫著，你不會告訴我你患了什么病，因為你不希望我為了你又沒日沒夜地去查這種病，你不告訴我你去了哪里你怕我偷偷去找你，你不告訴我你會不會死你怕我又一次傷心……

　　而我們從未在一起過，哪里來的分手呢？

　　（四）一生為一人-結局

　　我想起了我們初遇的日子，鬼使神差地走著走著就到了那里。

　　我沒有淚——哭不出來，怕是我的淚早已隨你而去了吧！

　　我睡著了，在夢里，我站在樹下，今冬的雪下起來了。我仍舊伸手去接，那雪竟沒有融化，靜靜地躺在我手里，我真開心啊！我捧著它，笑著跳著去找你，可我忘了，你在哪兒啊！

　　許久，我感到我的臉好像涼涼的，我睜開眼，竟然下雪了！我想伸手去接，卻怕真的接到一朵不會融化的雪去找你，卻不曉得你在哪里。

　　卻聽見身后有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長安……”

　　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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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終了，不由感慨萬分，還好沒有錯過你。

初二:蘇長安

　　你見或不見我

　　不悲不喜

　　（一）-你叫什么名字？-長安，蘇長安

　　所有人都在這樣柔和而狂熱的雪里匆匆走過，甚至不屑于抬起頭來對今冬第一場雪抱之以一個微笑。

　　“你在做什么？”唉，這聲音……

　　好像在嚴寒中看到了太陽！在黑暗的夢里望見曙光！OMG！！

　　幽邃的目光深邃到無法估測，而細長的睫毛像閃著迷離的光。稍不注意，便讓人不自覺被吸引進去，可很快，那樣深邃的眼便消失不見。

　　“呃……長安，蘇長安。”我微笑。

　　“許子安，走啦！快上課啦！”他跑著招呼你，順帶瞥了我一眼，點頭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吧！

　　（二）-每個人都有一個世界，安靜而孤獨-不！萬一你闖進來了呢？

　　寒假終于愿意奔進我的懷抱了。

　　我決定再去邂逅一次這少年，我想告訴他他的眼睛很漂亮，我想問問他為什么不進我的夢里來呢？我就是想告訴他，我似乎很喜歡看他笑得樣子，就好像他的眼睛也在笑，整個世界也在笑了……也許，至少，讓他告訴我他的名字！對，就想聽他親口告訴我。

　　我找到夾在筆記本里他的電話號碼，我按下11個數字，緊張又雀躍。

　　“你是？”傳來熟悉卻遙遠的聲音，與記憶遙遙呼應，漸漸重疊。

　　“長安，蘇長安，是你對吧！我怎么會忘記你呢？別擔心啦！”手機另一頭傳來他緊張又隨意的笑聲。

　　一天的時光就在發呆中匆匆逝去。

　　我的眼睛以平常數倍的速度告訴我，許子安坐在哪里。我發現他已經看見我了，我向他揮揮手。

　　我拿出那本精心裝好了本子，送給他。

　　寫得時候真的特后悔為啥以前沒好好練字。

　　“謝謝你啊！”

　　隨即，一片沉默，只剩下悠揚的音樂聲自顧自的飄來。卻讓一切顯得更加死寂。

　　“那個……我，這個……哦！我知道了，我在夢里夢見過你，你在夢里告訴我的。”我這才發現在禮物上我光明正大的寫著許子安三個字，還用筆加粗了一下。no，我的智商都碎到那里去了？！！

　　“你為什么不多交一些朋友呢？”反正丟人也丟了，不怕把自己知道的和想知道的全倒出來。

　　“那么我呢？我闖進了你的世界啊！”我沒有拘束，那時那刻，我就想知道，在他眼里，我究竟是個什么模樣？

　　“不！你還不懂嗎？我知道我們仍舊年幼，我知道我們仍不成熟，但我就是……就是……喜歡你，喜歡你啊！我從不相信一見鐘情，但我無法不去想你，想你的眼睛，想你的聲音……”是的，也許我快瘋了。我竟然含著淚對面前這個見面不過兩次的少年表白了！！真是不可思議。而我，甚至希望走進他的世界，去看看他的孤獨，感受他的安靜，然而，我錯了。

　　仍舊傳來婉轉凄涼的樂聲，自顧自的演奏著，像我，自顧自的寫好劇本，選好演員，選好地點，可電影的結局，卻不如我所愿。我早該知道，這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秋天把樹葉子都揉掉了，我的青春并沒有熱情的夏天。

　　許子安終于來找我了，我以為他會向我求饒，他會讓我不要笑得那么肆無忌憚，而他只是拿出那天我送他的本子交給我。

　　我笑，我說，你會心疼嗎？別逗啦！我仰著臉，背過身去，向秋風蕭瑟處走去，頓時，淚水嘩啦啦的往下掉。我知道，許子安并不比我好過多少。

　　時間過得真快啊，天氣又冷了起來，再見不到你了，你在哪兒呢？

　　可我等的好苦啊！我不知道你為何離去，就像我并不知道你早就告訴過我你疏遠我的原因。我是有多笨呢？

　　你寫著，緣深緣淺，緣聚緣散，該分手時分手，該重逢時重逢……

　　但我期待重逢……

　　轉眼又過了幾個月，而我期待的那場雪仍舊沒有到來。

　　我記得那樹，那時你倚在上邊，問我叫什么名字，那時明明是冬天，卻感覺像春天，又暖又甜的。

　　我還是想在夢里看看你，夢見的卻是你站在這樹下對我笑的樣子，可我真正到這兒來了，卻又看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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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轉身，踏著濕漉漉的地面回家。

　　我回頭，真的是他！我撲到他懷里，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

　　這個冬天，也像我的淚一樣，也是暖暖的……

　　你見，或者不見我，我都在那里，不悲不喜。

　　是的了——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追尋，一曲一場嘆，一生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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