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前面是一條長長的巷子,拐角處就是一家早餐鋪子,地方不大,人卻不少,外面多是放了兩張可折疊的桌子,每當鋪子里人滿為患時,便添幾張椅子,坐到外面。夏天的時候我最喜歡坐在那兒,一來是不想和太多人擠在同一個狹小的空間里,二來可以一邊吃早餐一邊看路上各式各樣行色匆匆的人路過,騎車的步行的,拿包的拎早餐的,有大人有小孩兒,又神色匆匆的也有從容不迫的,千奇百怪,著實有趣。
星期六星期天的早晨是最讓人高興的,清晨被陽光叫醒,無比愜意。那時候奶奶往往會給我帶從菜市場旁邊店里買回來的小餛飩,用一只不銹鋼保溫盒裝了,飄著蔥香,浮在湯里的小餛飩,各個圓胖可愛,皮薄如紙,咬一口,滿口的堿香和肉香。那里的陽春面雖無澆頭點綴,也一樣鮮香,加幾絲醋浸的姜絲,也算得上一頓美味。
去得最多的,便是超市旁邊哪家包子鋪,長隊從店里排到店外,這里的大多是些老人,在騰騰的蒸汽里面,人聲聒噪著,小孩子在隊伍里面竄來竄去,好不熱鬧。包子是迷宗大包,雖然貴,味道卻是一絕,皮薄餡大,一咬下去肉香便溢了滿口,肉是純的,多汁鮮美,不加蔥姜蒜,原汁原葉,醇厚的香味在唇齒間彌漫開來,肉汁隨著喉嚨往下流,暖暖的鉆進胃里,油水汪汪,香而不膩,味道鮮美,含在嘴里回味無窮。
初三:姓名
雖生在濟寧,可兒時的時光幾乎都是在杭州度過的。
小學的時候上學早,特別是冬天,剛起床的時候天才通常剛亮,所到之處都帶著一層白白的霧,混在黑暗中,冷風嗖嗖地往脖子里灌,厚厚的棉襖也擋不住刺骨的寒。記憶中那家早餐鋪子卻是暖暖的,緩緩的升起溫暖的水汽。冷的時候我喜歡挨著放大鍋的桌子邊坐著,鍋有當時的半個我高,是用來煮面和餛飩的,最愛吃他家的蔥油拌面,面煮得很精道,底料是醬油,香菜和三兩榨菜,剛煮好的還冒著熱氣的面用漏勺從鍋里撈出來,放進碗里,上面撒上一大把蔥花,緊接著將將燒好的熱油淋下去,“滋”油碰到香蔥炸開,緊接著一股香氣撲面而來,鉆進鼻孔。從容不迫的攪拌,夾起,入口,蔥爆得質硬不焦,嚼起來唇齒留香。沒有普遍拌面那種過度的油膩感,但看著顏色不深吃起來卻又香而入味。通常還配著一碗湯的,紫菜蝦皮湯,味道很鮮,又恰到好處地緩解了拌面的油膩。一碗蔥油拌面,便是兒時最大的滿足。后來到了濟寧,奶奶也嘗試過給我做蔥油拌面,卻總感覺味道不對,哪里不對也說不出來,大概是沒有了小時候的味道罷。
偶爾饞了,便到處轉轉。
暑假回杭州,去了超市,卻再也沒有看到過那家包子鋪,時光變遷,物是人非,兒時的味道,確實再也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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