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輝照射在櫻花遍布的城鎮,這時的陽光,不似清晨的點點光芒,不似正午的光彩四射,照耀得讓人睜不開眼,此時的夕陽是最樸素的,樸實無華,照應在櫻花上,雖不華麗,但當漫天的鮮紅與櫻紅結合在一起,萬物也變得黯然失色。
然而在偏僻的角落,有那么一處凈土,卻仍然保持著那份寂靜。光滑的大理石被陽光照射得閃閃發亮,上面坐著一個精雕玉琢的女孩,精致的面孔面無表情,帶著淡淡的冷意,晶瑩剔透的肌膚在陽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幽光,清澈的眼里毫無雜質,猶如一彎清泉,小巧的鼻子鑲在臉上,增添了幾分美感,櫻桃般的嘴唇一張一合,勾勒出優美的弧線,讓人感到無比的驚艷,可她那巴掌般大的臉蛋卻散發著淡淡的疏離。她比其他同齡的孩子顯得更加成熟,臉上出現不該在她臉上出現的安靜,和周圍的環境結合為一體,仿佛她對一切漠不關心,若即若離,安靜得讓人無法忽視。
“太好了,媽媽,洛櫻終于可以上學了!你開心嗎?你看,這是洛櫻的考試卷,今天老師還表揚洛櫻了呢!洛櫻可沒有讓你失望呢!”洛櫻臉上出現燦爛的笑容,嘴角一勾,大大的杏眼彎彎的,宛如弦月,兩頰臉腮在太陽照耀下出現淡淡泛紅,是那樣鮮艷,美麗。落日的余輝灑在她身上,彎卷長長的睫毛照應出淡淡的陰影,那么的柔和美好。
洛櫻抬頭望天,臉上多了淡淡的憂傷,橙紅的天空好似媽媽的面孔,洛櫻不經想到她那美如夢的母親,眼神又暗了幾分,“媽媽,你過得好嗎?你為什么要拋棄我?洛櫻是不是有什么讓你生氣了?你能回來嗎?奶奶說,你要等到洛櫻長大后才會回來,可是洛櫻已經長大了,你為什么還沒回來?洛櫻好想你,你來陪陪洛櫻,好嗎?”聲音中帶著哭腔,洛櫻垂下頭,緩緩拉下眼簾,淚掉在地上,與黃土混為一體。
洛櫻眼前浮現出三歲那年的點點滴滴,空木的眼神中閃爍淡淡的焦點。
記得媽媽總說,“幸福來得很快,要懂得珍惜,櫻花很美,但花季很短,要珍惜花開的每一刻。洛櫻,媽媽不求你以后能大富大貴,但,只求你平安長大,珍惜幸福安定的生活。”“媽媽,你說的那些我都可以做到,那你回來好嗎?媽媽……”洛櫻的淚已止不住,泛濫成災。
“媽媽,洛櫻好想你!現在,爸爸的脾氣越來越差,一生氣就打洛櫻,洛櫻好懷念以前幸福的生活,媽媽,你能回來嗎?”洛櫻聲音里帶著絲絲懇求。
一陣花香飄過,洛櫻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眼前出現一道纖細的影子。“那是媽媽!”“媽媽!”媽媽美麗的臉嗪著依然慈祥的笑容。“洛櫻,你還沒長大!”“媽媽,不,洛櫻長大了,洛櫻可以讀書了,可以……”“孩子,長大是可以真正為自己負責。你不應該原諒別人嗎?只有這樣你才能幸福,才能長大,媽媽永遠在你身邊!”媽媽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弱,最后化成一縷輕煙,消失在這美輪美奐的花香中。
洛櫻的眼神漸漸清醒,“我明白了媽媽,我一定會長大的!”
櫻花還是開得那樣燦爛,那樣奪目,紅得如夕陽一般,和夕陽混為一體,夕陽紅,花紅,人的幸福之路也一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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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櫻花下方的學校里,靜謐的鐘聲被敲響,鈴聲唱出優美悅耳的歌聲,校園瞬間沸騰起來,腳步聲,歡笑聲,嬉鬧聲……孩子們都爭先恐后地擠出校門,臉上帶著櫻花般絢麗的笑容,洋溢著活潑自然的氣息。
而她閃閃發亮的眼眸閃爍著一樣的光芒,讓人感受到她心中的翻天覆地。
天又暗下去幾分,洛櫻臉上多了幾分寂寞。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一聲震動天地的呼喊聲,撕心裂肺。
那年的春天,媽媽帶著洛櫻到學校參觀。在櫻花下,媽媽要洛櫻和大哥哥大姐姐好好學習,懂得努力奮斗,和櫻花一樣,做一個燦爛,幸福的人。那天,媽媽穿著紅衣裙,一陣風緩緩吹來,吹起那紅色的裙角,同時也吹起櫻花的清香,讓人恍如隔世。
每回閉眼,總會看到媽媽為救哥哥,兩個人一起被大車撞到,那時,尖叫聲,哭泣聲,呼喊聲,求救聲,警笛聲……媽媽的身子綻開得像櫻花一樣紅,鮮血源源不斷流出,樹上的櫻花瓣飄下,整個世界血紅一片……
洛櫻剛開始上學時,大哥哥大姐姐總欺負洛櫻笨,一直千方百計地不讓洛櫻讀書。那天,大姐姐把洛櫻叫出去,把洛櫻帶到操場,她打了洛櫻,打得洛櫻的臉都腫了,還一直罵洛櫻沒有媽媽,洛櫻好想哭,可媽媽說過,遇到事情不能哭,不然會更被人欺負。可是,當天黑洛櫻回到教室時,卻發現書包不見了,那個書包是媽媽送給洛櫻的生日禮物啊!當時洛櫻拼命找,卻發現它被扔在水溝里,書都被撕破了,書包也被弄臟了,那天,洛櫻哭了。”對不起,媽媽!”
“長大,長大。”洛櫻喃喃自語道,她的眼里慢慢浮現一幕幕場景,小時候,當洛櫻第一次學會自己吃飯的時候,洛櫻興高采烈地對媽媽說,“她長大了,”媽媽卻說,那是成長,不是長大;當洛櫻學會自己一個人睡覺的時候,洛櫻洋洋得意地對媽媽說,她長大了,媽媽卻說,那是獨立,不是長大;當洛櫻學會……那是成長,不是長大;那是獨立,不是長大……
再看時,石上的人早已消失,只剩下那未干的淚。
初二:郭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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