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席卷著落葉遠走了,破碎的雨絲還在垂死掙扎。我的心被它掙裂了,滴出血來。大地被暮色籠罩,什么都看不見。
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剛吃進口中的粉幾乎要吐出來。突然覺得身邊的一切都是罪孽的傀儡,它們揮舞著刀子向我進軍,吞噬我的所有,要把我的一切都撕爛。
他慢慢挪著小碎步,踢踏著破舊的鞋子走出來,手上還抱個什么。不常洗的外套披在身上,有幾分風雨人物的感覺。一件薄薄的里衫,外婆見了便要嚷著說穿少了。可老人家精氣神好,揮揮手表示無傷大雅。他腳上的鞋子經常是媽媽操心的對象,買過很多雙新鞋,可他偏是執(zhí)著于它。他一見我就要笑,頭歪歪,滿布老人斑和皺紋的臉上綻開了花,是雨后被滋潤過的可愛菊花。
可我一直沒有吃過。
只有媽媽和外婆。抱歉把她們也惹哭了。
外婆叫喊著說:“這個世界上哪有這么好的爸爸誒!從小到大沒大聲說過我一句!”
舅公之前說,我仔細想了想還真想不到爸爸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他一生都不愿給別人添麻煩。病床上的兩個星期,是我們和他在一起的最后期限。
我聽到他說黑暗是顏色較深的光明。他會化作人間的風雨,一直伴在我的身邊。
初二:阿舞
我從不知曉黑暗離我的距離。
遠處鳴笛聲還在嘶吼,我聽見他們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看見他們紅腫的眼眶,不知所措的臉龐;我看見窗外的景物呼嘯而過,生命也驟然而逝。
媽媽用已經哭啞了低沉著的嗓音告訴我:他走了。
我突然想回家了。
媽媽對我說,孩子們從小到大都飽受著他的疼愛。再鬧騰不消停,他只是說幾句,說完了就如常了。他還是笑,然后給大家炒飯。配料只有豬油醬油,炒飯時,他問孩子們:黑吧?(指給飯上色)要不要再加一點醬油?孩子們說再加一點,再加一點。他便將滿心的寵愛化作醬油倒進鍋里,翻炒時再將感情升溫,他又笑了,因為孩子們爭著說好吃。我能想象,他的濃眉能夠舒展到怎樣的程度,然后將音調升高逐而繼續(xù)溫柔化,他只說:好吃就好,好吃就好。
我也終于如愿以償的回家了。大家好像一如往常的樣子,只有舅公滿臉胡茬。據說父親走了,兒子是不能刮胡子的。舅公的黑眼圈越發(fā)重了,好像真要似熊貓一樣。舅公攬了我去見“他”。我看見很多人給他燒香,燒紙錢,祈佑他保全家人平安。之后便隨他人說笑,戲談的麻將桌上的成敗。我不知怎的有些煩躁,也有些悲哀。我看著紙錢一點點的被焚燒貽盡,眼睛好像被火光旁灼熱的熱氣熏得有些疼。凝了神看著門口,有一個人向我走來,他說“悠,回來了啊?”想說是的啊,我坐了兩個小時的車。突然捂了眼,好像沒有理由似的。好像我哭了他就會來安慰我。
火化的那一天。老外婆抱著棺材不肯放,她破碎而凄凌的聲音被厲風帶走:“老頭子,你怎么就丟下我一個人,丟我一個人啊?說好一起走!“
舅公是哭著被抬出來的,他和外婆抱了一起,是抱頭痛哭。
我們都想了想,好像真沒有什么。
他連走都不愿拖累我們。
老外公啊,我們總會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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