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陽光晴朗而疏冷。
在這用鋼筋水泥構筑的城市,喧囂繁華掩蓋不住人世的冷漠。在這蕭瑟的秋季,寒冷如潮水般涌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赤著腳丫踩在涼涼的地板上,伸出手拉開窗簾,陽光猛然透過玻璃,光芒刺的我眼睛生疼,緊閉雙眼。漸漸適應以后,迫不及待的打開一條眼縫,眺望遠方的藍天。那云朵排成一縷縷回憶,我仿佛回到了那個帶風的夜晚。
身邊的人好像在跑步,匆匆忙忙,忽遠忽近,看不他們的臉。他們忙著打電話、忙著談生意、忙著玩手機……他們總是片刻也不停息。偶爾肩膀相互碰到,也只是丟下一句抱歉,便拖著一身俗塵離去。
她倒在了地上,溫熱的臉龐撞在冰冷的地板上,粗礫刮著她的肌膚,嘴里吐出微弱的嘶啞。她的雙眼倒映著飛快走動的人腿,掙扎在地上。
內心嘶吼著、叫喊著:你該過去的、你該過去的、你應該過去的!
我屏住了呼吸——我看見她伸出沾滿飛塵的手,拉住一個男人的褲腳。
時間好像沉寂下來,四周走動的人好像也消失了,一片死寂。剩下我、他和她。
一個世紀過去了嗎?男人動了,我幾乎病態的盯著他的動作。我的心里在想什么?不知道。也許和那個女人是一樣的吧。
我得到了救贖。那愧疚的,后悔的,說不清道不明的交織在我的心里。我解脫般的笑了出來,一種久違的情緒蔓延在血管之中。
窗外的云已經被風吹的亂的不成樣子,我卻依舊佇立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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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樓大廈從脆弱的土地中拔地而起,圍成堅硬而冰冷的壁障,仿佛隔絕了人心中最后一絲溫暖。
那是我為數不多與母親出去逛街的日子,微量的夜風貼著肌膚滑過,帶走幾許暖意,帶來喧鬧的聲音。
變故突生。
我站在那里,目睹她臨近破碎的一幕。
可我沒有。我的腿仿佛生了根,走一步便要接受撕心裂肺的傷痛。但我站在那里,更像是在接受凌遲。矛盾像魔鬼的利爪,狠狠地扼住我的咽喉。
那個男人愣住了。低頭看向倒在地上的她。她的雙眼充滿了希翼,雙手不停的顫抖,津液從她發白的嘴唇上留下,那嘶啞,帶著破裂聲、伴著絲絲絕望的聲線:“救……救……”。那個人男人眼中出現了我最為熟悉的神情——那對于信任與否的糾結。
灰塵在唱歌、冰冷在蔓延,我在顫抖。
他蹲下身,抓住女人的肩,將她扶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不遠處的長椅上。四周變回了彩色,喧鬧重新涌回,我的心臟重新跳動,血液飛快的奔騰。
信任啊,如絲如縷,慢慢的織成一片海洋,流淌在我心中。每個人都應該得到救贖,像我這樣,被救贖。
初三:劉巧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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