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是一直呆在鄉下。但唯一記得清的,好像也只有雨天和油菜花,好像所有的記憶都離不開這兩樣東西。
泥土味混合著濕漉漉的花香,縈繞在我的記憶中,不是很濃,但卻溫暖整個心房。陽光終于整個的冒了出來,橘黃的夕照像金粉一樣,灑在湖面上,灑在泥路上,灑在金黃的油菜花上。
然而現在大了,再回家鄉,時代的車輪碾上了一切。原本搖搖欲墜的石橋加固成了水泥橋,各家的炊煙也不再升起,在開滿油菜花的泥路上走著,泥土硬硬的,踩在腳下沒了熟悉的味道。心里猛地股惆悵,但又隨即如云煙消失。
那我靠著樹干坐下,頭頂滿樹韶光,枝葉的縫隙里斜斜地透著記憶,落滿一地思念。醒來拍拍褲管,向著開滿油菜花的路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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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鄉間的泥土路上,嗅著潮濕的泥土的清新味兒。從左往右看,是一大片整齊的油菜花;從右往左看,仍是一大片整齊的油菜花。她們簇擁在一起,開滿整條道路。
三月陰雨的季節,春雨滋潤大地是常事,但我卻懷疑這天是否破了個打洞,雨點從天上漏的太多了;蛟S是上帝在撥弄他的樂器呢,年幼的我搬了個小凳,坐在小院屋檐下聽雨,聽上帝彈鋼琴“滴答滴答”,聽吉他掃弦“嘩啦啦啦”,聽架子鼓敲打“啪嗒啪嗒”,聽這一曲美妙旋音。再看看雨水順著磚瓦流到地上,聚成一個小水塘,悠閑得很。而同我一塊的奶奶呢,則是萬般焦急地踮起腳尖望向遠方。好似只一眼,便能望到她的田地是否安好。等到上帝對他的樂器失去了興趣后,奶奶急匆匆地便拉著我去田里。走在雨后松軟的泥路上,像是踩在質地柔軟的毛毯上。油菜花開在路兩旁,長得不算高。晶瑩的雨珠掛在綠色的花莖上,透著剛探出頭的陽光,折射出好看的光線。遠處平靜的湖中,停了幾艘木船,我朝著木船上的鄰居老爺爺揮手打招呼,他也朝我招招手,手里還拎著一兜大魚向我炫耀著。
再憶起兒時的幾個玩伴,曾一起在油菜花地里奔跑。三四個孩子,大聲嚷嚷著鬧著跳著在油菜花叢中亂竄,被大人罵也不管,依舊我行我素。有時候呢,跑著跑著遠遠地撞見了一個小土墳,女孩子瞬間花容失色,嘴抿成了一條線,慌慌張張地跑走了,頭也不回。而我膽子大,沒溜。同行的幾個男孩子呢,嘴上不屑地覺得女孩膽小,身體卻僵硬了起來,朝著土墳拜了拜,然后一塊兒驚慌地跑開……油菜花在風中搖曳,掛著淡淡的微笑,爛漫整個花期。陽光像玻璃球掉落在花上,咕嚕咕嚕再跳到泥土上,滾到泥路上。有鳥不合時宜地長鳴一聲,快活地沒了鳥樣。
也是啊,每個人生命中都會遇到隨自己所愿,自己所不愿。所以,珍惜每次相遇,珍惜每份緣分。既相遇,必相惜。既有緣,必在意。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想,哪怕物是人非,亦或人是物非。我也能懷著初心,懷著童年的純真,揣著記憶在這開滿油菜花的路上一直堅定地走下去。
初三:夏子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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