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雨,總是那樣冷而堅硬,就像有誰從冰窖里取出牛毛般粗細的冰針,大把大把從天上落下,無視雨中苦撐的小傘或綻放的雨衣,那樣執著地,一個勁地扎進心窩里,把心也凍得冰冰冷冷的。
還沒待離開我的視線,小“紅蘑菇”突然停下了雨滴似的輕快腳步,小女孩在一棵樹下蹲下,像是發現了什么,回頭向男子叫喚,男子連忙跑近,大“紅蘑菇”又一次護住了小“紅蘑菇”。
雨中,他跑至身旁大樹下,仰著頭,在打量著大樹的樹冠,在那濃密到讓人眼花繚亂方樹葉中和雨中,尋找著什么。
雨有點大,透著噬骨的寒,仿佛有那同樣冰涼的風一起,肆意妄為;他想干嘛?我不知道,只知他一次次的下滑,一次次的被雨水打濕,一次次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不時也停下低頭,望望樹下等著他的小女孩,彼此報以一抹溫暖的微笑。
一聲輕吟,雨衣中,一只死里逃生的雛鳥望見不遠處鳥窩里的同伴,用力拍打起尚還稚嫩的翅膀,抖落滿身冰冷的雨水,用歌喉奏響了雨中最柔和溫暖的樂章。
小女孩呢?她被哥哥抱在胸前,為她滿身濕漉,不停打噴嚏的哥哥擋著寒風,窩在懷里為他取著暖。我目送著他們遠去,那抹紅一晃一晃的,在蒼茫的冰雨中格外耀眼,格外柔和,格外溫暖。
初三:李儀
下雨了。
雨中出現了兩個“紅蘑菇”:一把微微晃動的傘下,一個小女孩跟著身旁年輕的男子,興奮地,喜悅地,到處亂跑,她身上小小的紅雨衣在雨中盛開,變幻。
他們就那樣交談了一會兒;不久,年輕男子突然將手中的雨傘遞給了小女孩,小女孩乖巧地脫下自己身上的小紅雨衣,男子接過雨衣,只身一人,奔入冰涼的雨中。
緊接著,他露出了喜悅的表情,于是邁步,湊得更近,并且挽起袖子,一腳踏在樹干上,雙手抱著樹干,竟開始爬樹!
終于,小女孩在樹下開心地叫喊了起來,連同那把雨傘一起,開心極了地晃動,男子跨坐在粗壯的樹枝上,他剛一坐穩,便伸手猛地把臉上的水抹凈,張開了懷中的小紅雨衣。
最后,男子帶著小女孩走了,雨中的大“紅蘑菇”下已然不見那個活蹦亂跳的小“紅蘑菇”,他們把雨衣搭在鳥窩上,為雛鳥們搭起了一個小小的避風港。
在這場寒冷的冬雨中,三個同樣脆弱,同樣平凡的生命,教會了我守護彼此的最溫暖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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