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
三年前的我帶著我所有的純真邁入了我憧憬了一個童年的初中,天真地以為這就是我長大了的標志,像一根孤零零的長柱,立在我青春的一端。那一年,我十三歲。
具體是什么時間,已經記不清了。從那一刻,我開始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褪去了所有屬于從前的美好。
太多的開始,太多的墮落。
仿佛一瞬間,又仿佛是永遠。
小四說:“血腥氣味沉淀久了就化作花香,它讓行囊飽滿卻又惆悵,輝煌并且感傷”。
即將如約而至的中考,喚醒了沉睡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我。
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被時間的大手迅速拉長變形,然后用力拋回身后,再也尋找不回。
有人說:“畢業如一窗玻璃”。我擦著凜冽的碎片不避不躲一扇一扇地走過去,回頭一看,只是一地的碎片,一地的流質。
曾經燦爛的記憶,也已經飄渺成暗夜的風,如煙花一樣,驟逝在天際,雪飛凝目卻成空。
九月,我進入了那所老師和父母都希望我進入的學校,開始新的生活。在這里,沒有多少人知道我的過往,我突然感到一陣輕松。
老師說:“現在的一切只為了三年后的那幾天”。是啊,那是讓所有人都為之努力而無比期待的。
盡管遙遠,可是我還是義無反顧地奔過去,像夸父一樣,朝著那個注定涂滿如凡·高畫作般慘烈妖冶的色澤的終點,步履蹣跚地走下去,跌跌撞撞地滿懷憧憬。
于是再當不知哪日,聽見有人談起青春,也會輕輕地笑笑說:“青春,終究還是敵不過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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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是一本太倉促的書。
富有節奏感的“滴答”聲在黑暗中蔓延,我在這悄無聲息的黑暗中回憶過往。我可以看到生命中凌亂的碎片從眼前緩慢地飛過,捕捉到每場繁華間短促的罅隙,而我在這些片段和罅隙間起舞。
漸漸地,開始懂得了青春。
開始在各種課上遲到,開始偷偷看學校禁看的小說,開始說的每句話都帶著臟字,開始和一群人稱兄道弟,開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開始將大把大把的時間留在屏幕上,開始在學期結束后把所有的書扔進垃圾簍,開始喜歡許嵩的憂傷和啤酒的冰涼……
似乎我的青春就是在這樣的喧嘩和寧靜、希望和失望、振奮和沮喪、開心和難過中漸漸發酵,變得如酒般香醇,抑或腐爛得不可收拾。
只是當時還不明白,自以為是地以為自己身處天堂,卻只是一個墮落了的人間。
渾渾噩噩的時光,一晃就是好多年。
于是將所有的“開始”結束,腳步帶風帶雨,帶著雷電的邊緣和薔薇的碎片,毅然決然地邁向了未知勝負的戰場。
接著,我們畢業。
過了,散了。
六月,七月,八月,一個夏天。我在黃昏中坐在大樹下,聽無邊無際的蟬鳴,懷想我們的當初。只是時間不肯停留,這個如電影音樂一般模糊的夏天,似我的三年,在日漸微涼的秋風中,一去不回頭了。
這個處處充滿緊張感和高壓的地方,讓我忘記了回憶。生活的瑣碎與空洞密密麻麻地回旋纏繞,編織成鋪天蓋地的一張網。而我,毫不猶豫地鉆了進去。
我也是。
如果心有余力,在某些寧靜或者舒緩的場合,可以重新閃回一些過往的片段,那些如同閃光寶石一般鑲嵌在年少身軀上的記憶,在黑暗中呼吸般地明明滅滅,然后飛快地后退,退到我無法預見的黑暗里去。
高二:魏熙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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