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插了一句嘴:“阿墨,這些話你已經講了很多遍了。有什么新意。”
若離點點頭。只是不知道為何,她覺得,葉墨那雙眸子里,有著不易察覺的憂傷。
不過若離沒有把心底里的疑惑給說出來,她明白,這時候的葉墨,最需要的,是聽眾。
“不過若離,你說奇不奇怪,她居然喜歡我,還能那么堅持—她和我說過,她喜歡了我一年多了。她甚至在同學錄上和我表白,不過是那種用首字母來表白的。下課時我問她寫這串奇怪的首字母是什么意思,她就那么狡黠地笑,我就知道,她不會告訴我的。我就只好自已一個人慢慢的去研究。不過等我知道了這串英文字母的含義時,我都很震驚。自從那以后,我就嘗試的融入她的生活。
“表白了之后,就是畢業考了。畢業考考后的第二天,我們就鬧矛盾了。事后我才知道,原來就是她的那個男發小想拆散我們。我還沒知道真相時,我去問她,她只告訴我以后我會明白的。我當時就一個念頭:她喜歡我,我也喜歡她,她卻什么也不肯跟我說。她是第一個讓我真正生氣過的人。當然時候我們和好了,過了一段時間她卻聲明要放棄我。我不明白,她為何要那么做。后來有一天,她和我解釋了,說要不是因為我和她表白了她早就放棄我,又說眼下正是放棄我的好時機……我,我當時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就只是說了句再見吧……如果時間能重來我就不會那么做了……”
他又說:“她,她還和我說,說,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寧愿當初沒有遇到我,寧愿不寫那串英文字母,寧,寧愿……”
若離靜靜地聽著。等他說完了,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開了口:“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你還想喜歡上她嗎?”
“可是你考慮過她的感受嗎?你想想,說出放棄你,她心里會好受嗎?”若離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散發出橙色燈光的路燈,“你從未考慮過你的感受,你也許只是一時的難受,她卻會難過一輩子。”
“聽我說,葉墨。”若離看著葉墨,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與認真,“我不曉得你們之間還發生了什么過節,可我知道,在說‘分手’‘放棄’等詞時,男生往往只是一時難過、一時寂寞、一時痛苦而已,可女孩不一樣,女孩總是很清楚為什么事情會發生到這種地步,她會永遠記住這個傷痛……更何況,女孩會永遠傷心。”
誰說時間可以讓一切變得平淡?這件事情已經過了整整十年了,他卻還是難以忘卻。
初一:吳宇倩
已經沉下來的暮光中,點點燈光點綴著湖面,如鑲滿了碎鉆的玉帶,盛放著如許美麗的青春與年少。葉墨慢悠悠的走著,哀嘆時間是如何如何的快,而后又絮絮叨叨地說他小學那會是如何如何的開心,如何如何的“瘋”。
“沒有新意?”葉墨低頭沉思,又抬頭,望著她,“那我和你講一個故事吧,這個故事是真的,不過你沒聽過。但也是小學的。”
憂傷?若離都被自己嚇了一跳—在她的印象中,葉墨完完全全就是個活潑灑脫陽光的少年,很少會傷心—他甚至沒有哭泣過。
“那時是快畢業考的時候,我喜歡我們班上的一個同學。她不是那種溫柔漂亮又富有愛心的女孩子,她很‘暴力’,打完我們這些男生后卻會獨自趴在課桌上哭,不到上課時間絕不停止……你是不知道她,那哭起來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沒完沒了—我真不知道她為什么哭,明明男生都讓著她,可她總會哭,好像我們都欺負她一樣。可她哭的時候,我總是很難受,就想去安慰她。可是你知道吧,我是男生,去安慰女生這種事情是少之又少的。于是我就只能默默地看著她哭。“很奇葩,到后來我才發現我喜歡她。我對她的見解也很奇怪—明明我覺得她很聰明時,她卻很笨;明明我覺得她很笨時,她卻很聰明。就像那時候我們幾個背著父母去一個地方玩時,她告訴我有人給她寫情書。我雖然嘴上說著‘什么你這種人居然也會收到情書’,可她居然還能察覺我是在吃醋。我以為她察覺不出來的,畢竟我并不知道她心里有沒有我。雖然吧,班上總是傳言她喜歡我,可那也只是緋聞對吧—也不能說是緋聞吧,就是是那種同學之間的玩笑話而已,當不了真。
“在此之前,我甚至還有個一起損她的同學,不過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對她有意思。那個同學坐在她的前面,上課和她打鬧,下課和她追逐奔跑。雖然那時候我喜歡她,可基本上是她和那個同學相處的時間比我還多,也許那時候我就只是個多余的人。那個同學和她牽過手,還和她……反正就是那種肌膚接觸啦。她是不知道那時候我的感受,那時候我總是很傷心。于是我總在努力。
葉墨哽咽著,紅了眼眶,愣是不讓眼淚掉下來。
葉墨說不下去了。
葉墨猶豫了片刻,輕輕頷首,“我還是會喜歡上她。”
“可……”
“是嗎……”葉墨怔了怔。淚水,還是止不住流下。
她不會知道,若離也說錯了,當初葉墨是多么難受,唯有他自己一個人清楚。十年了,他沒有在愛上其她女孩,因為在他心中,那個不是那種溫柔漂亮又富有愛心的女孩子,始終是獨一無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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