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謐如同往日。秒針繞著一點滴答滴答的聲音更顯了幾許寂寥。臥在榻上,纏綿反側,徹夜難眠。不知幾時,天空忽倏泛起雨絲,肆意傾灑汾飄;雨滴打在瓦檐上的丁玲聲韻、積水隨風,沿著陳瓦砂礫滲漬的窸窣,四下游蕩……
方尋冷意,踏寒道行,終至橋河。如許闌珊,闃無一人,倚橋回首,看冷煙薄霧,淺現空蒙的河。水面悠蕩著兩岸云影,若似珪璋。莫時,岑寂盡渙,啁啾聲起,斷雨沉河,漣漪悄逝,瞥見幾許裂璺。闔傘翹首,雙岸蔥蘢如患沉疴或像畏葸,卻疑似羞赧,不知妍媸。夏蟲泊著冷風捎去的幾多塵葉,諳熟隨浮;水上片刻浮光掠影,夏鸞停至橋頭,細理翎毛;潺潺流水卻似箜篌,略散倥傯。目光探至深處,余下隱隱碎影亦似星槎般神秘。回神,看橋下簇簇綠萍安之若素,淺酌兩度安然,默染五苑溫涼。
偶見幾株殘花斷草,幾闕戀棧琥珀般的花瓣,還疏疏落落在枝蔓飄懸,塵間亦縈繞幾兩殘香,盡顯伶俜卻不禁幾番采擷。
驀然回首,在河的盡頭仿佛隱現了,沖破天塹的浮槎。眼眸深處搖曳著幾井深邃,轉瞬即逝,又洇染了半壟混沌。如許的似夢如煙。
初三:祁盲辭
透過薄窗駢進幾縷沉涼,略帶眷意的深汲。不顧蓬頭跣足,緩緩起身,挪步到門外,手執輕傘,身處夏霜,殷殷踱步。
甩袖轉身,蕩起的衣擺替我看最后的一眼云煙。輕起步履,凈踏小徑,又落得一簾露覆珠華,素然執傘,亦步亦趨。
持花輕弄,香煙襲人,遣來了一闕闕泛涼的如煙往事,還有醉于問花的蝶。
微旋薄傘,收攏幾處湮涼……眺望遠端淡淡透明的古樸與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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