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在首都一所知名高校念大一。
可偏偏數學系那幫女生一個個清冷的不食人間煙火,好像生來就是為了學習,“完全無法下手嘛!”銘和好友這樣抱怨。
“什么呀!我們不過是不‘從政’而已嘛...”銘撇嘴。
銘大二那年,白晨轉到了班里。
“我天...”銘咽了口水,看起來真好看啊。
“新來的同學,白晨。”班長故作嚴肅地介紹新同學,“掌聲歡迎。”
<銘>
“對啊。”銘回答這毫無意義的問題,“你覺得她怎么樣?”
“哇!不是冰山不理人吧!”
銘回想了一下,今天中午他叫室友幫他帶飯,自己在宿舍床上躺尸。
“哈哈哈,睡神,后悔了吧?”
<白晨>
“小晨你是哪里人啊?”
“噢噢,太陽不很大,怪不得這么白!”
“這個...”
她最后一個字音落下,明明還算熱絡的寢室,空前安靜。
“沒有!怎么可能,小晨這么可愛!”
看著白晨馬上就要害羞到暈過去的表情,幾個妹子相視而笑。
“兄弟,新來那個和別的女生一樣嗎?”
“就問問...”
“還穿成一開始那樣?”
“她有和學生會那幫混嗎?”
<白晨>
那天,幾個妹子站在門口把風,一個妹子叫白晨過來。
“......”
“哎好好我錯了不行嗎...”
這樣的話,理工科就有一堆妹子知道,數學系來了個中二病妹子天天穿的賊厚賊浮夸。
“小晨別傷心,她們就那樣。”
白晨的聲音也是,又輕又好聽,宛如環佩相碰,又如盛了熱茶的茶杯,杯沿與杯蓋摩擦時發出的聲響。
<銘>
“最近怎么回事活動那么多?你也知道的,我沒音樂細胞,不去。”
“......”
唱歌廢韓銘在被人強迫上臺亂吼一曲后,就一直窩在包廂角落。
女生的聲音!韓銘條件反射地要站起來,卻看見面容白凈的少女局促不安的笑著擺了擺手:“不用的...朋友都去唱歌了,我沒有音樂細胞,很無聊,只好和你聊聊天。”
“嗯。”白晨低頭微笑。
看白晨并沒有知道自己名字的愿望,銘配合的笑笑,“你體重啊?”
“真是沒有禮貌,討厭......”白晨腹誹著男孩,以“我還有事”為理由迅速離場。
k歌結束已經近22點,白晨要離開ktv,在一個走廊轉角看見了熟悉的身影——是銘。
“哥們兒,今天妹子跟我搭話了,好可愛啊!”
“我怎么知道體重是雷區啊!”
白晨壞心大起。她走到銘背后,不出聲。
<銘>
午后的圖書館,運動會時的樹蔭,體側時的跑道邊。
大四了。
韓銘所有的追求都像是打在拳頭上的棉花,他也快對不聲不響的白晨,忍無可忍了。
白晨正在給一個同學遞資料書。
班里一陣安靜。
她的目光深邃似海,清清冷冷。
<白晨>
白晨來那天,對同寢室的女生講她的少年時代。
少女小時候就已經非常漂亮了,小學到初中到高中,追求者絡繹不絕。
初中,少男少女情竇初開的年紀。
單純的少女心動了,從帽檐寬厚的陰影下伸出了手。
少年回眸,少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
那句愛人口中的怪物,帶來的傷害,是醫院里痛不欲生的治療永遠無法比擬的。
“其實,我們每個人身體里都會有200種以上的過敏原——比較常見的是花粉,蜂蜜,牛奶,貓狗的毛。”
“我嘛,比較特殊,”白晨平淡地笑笑,“我有白化病,并且對陽光過敏——確切的說,對紫外線過敏。”
“我知道你叫韓銘。”白晨對銘笑,“我知道你在關注我。”
空氣中回旋飄蕩著金色的塵埃,那是太陽映照反射出的光芒。
今天少女涂了唇彩。鮮紅的唇更襯得面頰雪一般潔白。
被風吹散的絮語傳遞到白晨的耳朵里。陰影里的姑娘飄然而去,再也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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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
數學系本就女生甚少,在泛濫的男生堆里,任何一個女生都會顯得極其扎眼,銘深深地知道。
好友則回答,“數學系里的女生都是‘天才’,別看表面冷漠,其實小算盤打的啪啪響呢!你看不到嗎,都圍著學生會那幫轉,等著畢業找工作讓人家幫忙呢...”
<白晨>
那天白晨是以何種形象示人的呢?墨鏡框住了半張白凈的過分的臉,嘴唇顏色也奇淡,可以說,像是被陶瓷的白粉蒙上了一般。身材修長,也許是那身白的毫無一絲他色的長裙襯托的吧,裙擺造型浮夸的波浪遮住了細長的大腿,盡管是在夏天,寬闊的裙袖也遮住了手臂的所有部分,甚至手上還帶著手套,黑色的,皮質,腳上穿著做工精細的小牛皮鞋。甚至少女的頭發也是夸張的淡色,不知是染的還是帶了頭套。少女面頰淡漠沒有一絲表情,很冷。
“哇這一身衣服...夠浮夸!雙擊666好吧!她不熱嗎?”同桌妹子輕聲嘟囔。
一陣還算熱烈的掌聲,當然,這里有銘一份功勞。
“喂,今天新來那個妹子叫白晨是吧!”
“挺好的吧...感覺還挺靦腆...”
“今天中午她跟班里所有同學問好了,感覺很害羞但是還是鼓起勇氣的跟大家說話,性格挺好的...”
“我靠...”銘突然想起來,“我沒去啊...”
“我想起一個更嚴肅的問題。”銘轉過話茬,“那呆子根本沒給我帶飯!他把我錢黑了!”
進了宿舍,同寢室的幾個妹子圍著白晨,頗有些噓寒問暖的味道。
“我..我是北方人...”
“說起來,小晨你穿的這么嚴不熱嗎?”
白晨便給她們講自己少年時代的故事。
白晨有些慌張,“我..我讓大家不開心了嗎?”
“我們要保護她!”同寢室的幾個妹子都頗有保護欲,立馬就達成了統一戰線。
<銘>
“你喜歡她?”
“這孩子好像特別怕身體接觸...”
“也不是,反正就是,全擋著。”
“我靠韓銘你哪兒那么多問題!我知道什么啊!”
數學系的女生實在太少了,一個寢室幾乎就是數學系一半的人。
“誒,小晨,對面寢室那幫是一群壞人!別跟她們接觸,沒好事!”
“我說你跟小晨說這些干嘛!”
數學系女生太少,干脆和生物系合到了一個宿舍樓。
白晨坐在角落,聽而不聞。
“姐你知道的,我已經...習慣了...”
宿舍再次陷入了沉默。
“哥們兒,唱k去嗎?”
“別呀,白晨也要去的!數學系生物系女生都去!”
麥克的聲音震天響,霓虹燈在每個人的面頰上閃過,變幻莫測。
“那個...我坐這里可以么?”
“你是...白晨?”
今天的白晨,與旁人無異。依然一襲白裙,但總算露出了白凈的小腿和纖細的胳膊,整個人更像瓷娃娃一般,除了頭發,顏色還是有些灰白。
<白晨>
想想看,沙發墊子還沒被坐熱呢。
銘正在打電話,白晨便站在一邊。
“不是...我當時是真的不知道接什么話!”
體重...那說的是我咯...
銘掛掉電話,一轉身就看到自己口中“好可愛的”“妹子”就站在他身后。
自那之后,銘開始瘋狂追求白晨。
可白晨那晚后又恢復了以往的樣子,沉默著戴上長帽檐的花邊帽,長裙及地,墨鏡遮住笑起來就閃閃發亮的眼睛。
白晨轉學三年。她就這樣安靜了三年。
終于,某天,在自習課上。
“白晨你個渣女!對我的感情什么都不回應,欲擒故縱很好玩嗎?!”
透過窗戶,金黃色的陽光徐徐灑落。坐在窗邊的白晨從白色稻草編織的遮陽帽里抬起頭,逆著日光摘掉墨鏡。
有那么一瞬間,銘甚至感覺,“眸中深藏星河”指的就是白晨,驚心動魄的完美,讓他無法靠近。
下課后,白晨同寢室的女生堵住銘。
“我小時候不懂事。”她聲音輕柔緩和。
她很聰明,學習很好,而且身體修長。
一次,一位少年向她表白,窮追不舍。
風太大,掀掉少女的帽子。她蒼白的面頰一見日光,大批大批紅豆大小的疙瘩迅速占據她的皮膚。
“怪物啊——!”少年驚恐地甩開少女的手,撇下她一個人跑掉了。
少女永遠龜縮在帽檐的陰影里,作繭自縛,不見日光。
“有些人一輩子都不會遇到自己的過敏原,因為他的過敏原也許在地球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找不到。”
“所以,我并非天生沒有愛人的能力,也不是渣女,只是無法去愛。”白晨對銘說。
“我也在關注你。”
少女帶著寬大的帽子,長裙被狂風掀起,花紋精巧的遮陽傘完美的隱藏少女的倩影。
“白晨——我愛你——”
初二: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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