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漸漸近了。我的眼前是一片朦朦朧朧的綠色,還有那寥遠的飛鳥。清明的微風是那樣柔軟溫和,剛下車,它就忍不住給了我一個擁抱,陽光也無聲無息地撫慰著我,田間彌漫著一股濃香。
回到家中,那被蒸熟染黃的糯米,柔軟細膩,散發出一陣陣清香和濃濃的辛勞。那被煮熟的雞肉,香味撲鼻,浸透著一股股香甜和淡淡的哀愁。
站在路上,我望見那一座座直沖云霄的高山,正轎首昂視地俯望著我。
我哼著歌,踏著輕松的步伐,忽然聽見了潺潺的流水聲,原來是小溪在歌唱。那溪水碧綠透徹,綠得耀眼綠得發光。溪底的石塊清晰可見,魚兒呆呆地纏游。彎曲的樹木,它那妙曼的身姿浮現在水面上。遠遠看,這片溪水就像一塊綠色的屏障,回清倒影,波瀾不驚。
當我走進山里時,我望見這蒼翠的楓樹,是那樣純凈,它在微風的吹動下緩緩起舞。一眼望去整座山峰被花兒,小草灌木包圍著,野花散發出獨特的幽香。當大風席卷時,整座山坡滾起一片片綠色的海洋,像個高亢的歌唱家在呼嘯。
竹間也斷斷續續地傳來鳥兒的歌聲,陽光在綠色的枝頭上跳躍著,盡情地享受著天地的氣息。竹子身上形成一團團白氣,滲透出一顆顆的水珠,它們順著竹節輕滑而下,留下屬于它們的足跡;它們調皮地在葉尖上蹦跳著,隨著狂風散去,像流星般投入到大地的懷抱。
楓葉伸開它的四肢,替我遮住陽光的照射,留下股股暖意,清風使我神清氣爽。我已和這片大地連為一體,靜靜地感受著土地的脈搏。我仿佛像一片樹葉,輕輕地,隨風飄散,飄到那沒有痛苦,沒有憂愁,沒有煩惱的遠方,那里很美很美……
終于,我看到了千百座矮矮的墳墓,安詳地躺在土地上。那白紙隨風飄動,整個山峰又再次滾起了白色海洋,是那樣令人悲愴那樣令人凄涼,這空氣中彌漫著厚重離人的思愁。
當陽光再次照在我的身上但竟然如此寒冷。我伴著余輝的愁緒,回到家中。這時雨竟淅淅瀝瀝地飄了起來,那么悲涼,那么痛心,像戀人般訴苦。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面朝暮色,寒意籠霧;雨中笛聲,憑吊死者;昔日笑顏,浪跡天涯。
初三:王濤
道路旁悠然自得的老牛,看到我就像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那眼神里透射出無比盼望的赤誠。
我扛起泛青的竹竿,耳畔回響起遠處的歌聲,低回婉轉,摘下路邊的野花,在藍天白云的襯托下向山里走去。
這內斂、挺拔的高山,它的氣魄使人望而生畏,它在春色的映照下顯得蒼翠欲滴。
旁邊嫩綠的垂柳,它孤獨地依偎著小溪,慢慢舒展它柔軟的枝條,它悄悄地垂到水面上,點起陣陣漣漪,仿佛饑渴地吮吸著甘甜的溪水。我輕輕地摘下它的枝條,用這枝條編織成一個環子,戴著它感受深邃的春意。
走著走著,我再次邂逅了這片青翠的竹林,這讓我想起了王維的“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
我爬累了,躺在這綠色的草地上,土地軟軟的,像平躺在湖面上一般,舒適而柔和。我閉上眼睛,深思著沉醉著,我聽見了遠古野獸的咆哮……
我接著走,看見孩子們在放著風箏,無憂無慮歡聲笑語,他們奔跑著追逐著。
“佳節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只生愁。雷驚天地龍蛇蟄,雨足郊原草木柔。”
煙雨茫茫,孤山惶惶;獨樹凄凄,路人彌迷。風飄飄,雨瀟瀟,哀思濤濤,悲情渺渺。望著這一切,眼前突然呈現:一座座孤寂的墳堆,一位佝僂的老人,帶著一個斗笠,拔凈一片亂草,擺下一口醉酒,燒上一把紙錢,煙霧乾坤,心底彌蔓幽幽的愁緒和沉重的淚流……
我望著長長昏黑的古道,忽然可以望見一位騎馬趕路的斷腸人,俯身詢問一個牧童,牧童站在道旁,一手握著鞭子,一手遙指前方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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