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李成燁

???缺少牛的農村，還算農村嗎？???是夏，我于習習的夏風中，徜徉于鄉間的泥濘小道。???正是五月農忙時節。“搶收”，“搶種”，是這些天深入農民心中的話題。“轟隆隆——”雷鳴般的巨響響徹大地，卻是鋼鐵制成的龐然大物取代了耕牛，在行使著它的權利。“鋼鐵怪物”像一道巨大的溝壑，橫在耕牛與農村之間，橫在傳統與現代之間，“怪物”吞吐著黑煙，猛獸一般向我襲來，我不禁后退一步，“怪物”卻是突然轉了向，耀武揚威地又向下一塊田沖去。它不是我所尋找的，我肯定。那么，我盼望的它，到底又在哪兒呢？一聲悠長的“哞——”鳴，將我拉回從前。???牛者，頭生雙角，腳踏四蹄，性情本屬溫和，哪怕是倉頡造字時忘了給他標上雙角，卻也一聲不吭，毫無怨言地承受下來。因而，它也成了農家人干活時最忠實的伙伴。???依稀記得從前，我家也養了一頭牛。農閑時，常是甩著尾巴，低頭悠閑地吃草，或是倚著門前的小樹假寐，像一位忠實的老者，沉默而無言。直到爺爺吆喝一聲，躺著的或是坐著的，都站起來，一步一步，腳踏實地，邁著緩慢的步子跟著爺爺向前走去。每一步，總在泥濘的地上，留下一個凹下的腳印。剛下過雨的時候，就會蓄滿了水，偶爾會有小蝌蚪，在里面游來游去。我們便提了小桶去，捉蝌蚪。當然，最后還是都會被我們又放到了水塘中。???牛是不欺生的，我們都知道。于是，我們常爭先恐后地去騎，享受一番“牧童騎黃牛”的野趣。不過，爺爺知道了是要打我們的。在他眼中，牛是他的老朋友，耕作的好伙伴。女確實是耕作的好能手，一步一個腳印，拖著犁，犁出一方秧苗的幼園。而往往在那之后，我便會和幼園搶著帶它去河里，一來洗去身上的污垢，二則水能消減它的疲勞，牛往往在水中央閉著眼站著，我常朝它灑水，它也偶爾用蹄“回敬”我。縱使被惹的一身水，我卻也樂此不彼，笑聲響徹整個夏日。???然而，現在的牛兒是越來越少見了。站在路上，驀然間，我回首望去：門前牛兒常倚的小樹如今卻已長成了大樹，只可惜從前的牛兒卻已不在。依稀間，我恍惚看見一雙渾濁而清澈的眼眸，正向遠處望去。循著眼線，我尋去，一田秧苗正綠的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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