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在世界寂靜下來的時候,我卻依舊坐在桌前。桌上隨意地攤著一本朗誦讀物。本是該暑假完成的任務,卻被我拖到了今夜。我已筋疲力盡,再沒有氣力從桌上撐起灌鉛的頭,再嘗試一次。
起初我以為這是一件多么簡單的事情,然而接下來的進程卻出乎了我的意料。我花了三個小時的時間,磕磕絆絆地背了出來,瞬間滿足。喊來父親幫我錄像,卻是每錄一次都會有失誤,就像是走在路上總會磕著絆著。我眼睜睜地看著窗外的天色依稀暗淡,變為一個吃光的黑洞,不久后又有燈火刺透黑洞。一次又一次嘗試,失敗了又爬起。我的喉嚨干裂了,嘴唇發軟了,咕嚕咕嚕喝下一整杯水就再次嘗試。
其實,我內心也知道什么才是我該做的事。哭泣發泄一通后,我拿出一疊白紙,照著要朗誦的內容,一個字一個字地抄著。淚水滴落透過紙張,也透過我的內心,讓我在那一夜達到了無數個極限。
終于,在不止一次的努力嘗試下,重重地摁下發送鍵,把這份凝聚心血的視頻發送給了老師。
初二:唐俊
人們常常會用苦雨孤燈這個詞,即使是現在的燈把房間照得如同白晝——那一天夜里,我深深明白了原因。
今天是開學返校的休業式,我突然從老師那得知我要錄段朗誦視頻上交,這本該暑假做的。在無數的躲避老師凝望的目光下,我拉不下臉,說今天回去就能交。
垂頭喪氣的我有想過用軟件合成出一段,卻被父親惡狠狠的訓斥了一番:“如果你那么做了,我和你媽明天就去舉報你。”“我和你爸都是正直的人,怎么有你這樣的兒子?”我憤恨地看著他們,一個人躲在房間里默默哭泣。
終于,在抄完了不知多少頁后,我又喚來了父親。此刻我注意到了父親因長時間持拿手機,手已經發軟了,于是他拿一把椅子倒放在地上,兩手互相支撐,摁著手指給我錄下了這最后一段錄像。
我最終的成功確實仰仗了父母的幫助,但最后也讓我明白,能嘗試的人只有自己。不曾親歷,便不會成功。苦雨孤燈,既是一種透支精神的虛弱、一種孤單無助的乏力,也是一種對未來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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